疫情期间，看到一则新闻：行为艺术家乌雷去世，享年76岁。
乌雷基金会在facebook上发布：
我们非常悲伤地告诉大家：我们这个时代最伟大的艺术家之一，宝丽来摄影的先驱者，行为艺术之父，最激进、最唯一的乌雷，昨日在睡梦中平静地离开了我们，去向了另一段旅程(1943年11月30日至2020年3月2日)。
此后，又出现了许多关于乌雷的报道，而这些报道，都与阿布拉莫维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阿布，乌雷的前妻，也是著名艺术家，被称为行为艺术之母。
在生死相隔以后，他们的爱情被赞美，被称为传世经典，又因其经典而被消费。
一时之间，朋友圈里都在转发议论，看得兴起，也会加入讨论。
所有讨论乌雷的人，都记得2010年的纽约，阿布在做一个静坐对视表演，她坐在桌后，接受与1500人陌生人对视。
活动开始后，一个形容消瘦的男人走出人群，坐在了她对面。
当阿布睁开眼睛看到对面的男人，先是惊讶地微笑，而后流泪，最后他们隔着桌子握住了对方的手。
这是阿布和乌雷在离婚后的第12年，再次相遇。
充满意外与戏剧性，被无数围观群众目睹，被媒体传播放大，那些微表情和眼泪，被解读出无数种意味，为无数人接受和动容，最终定格为传说。
二人的相遇相知暂且按下不表。
作为一对艺术伴侣的婚姻，他们一直在艺术中探讨男女关系的实质。
在12年的婚姻中，他们不断探测人与人关系的极限，人性的底线。
《时间的关系》：头发绑在一起的背靠背静坐17小时，彼此牵连束缚依靠支撑。
《呼吸》：他们两人将嘴巴对在一起，互相吸入对方呼出的气体;17分钟后他们的肺里充满了二氧化碳，都倒在地板上昏迷不醒。
《潜能》：两人共执一套弓箭，阿布握着弓，乌雷捏着箭，他们相互向后用力，让弓箭处于即将射出的紧绷状态，将生命完全交付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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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艺术家的勇敢赤忱，也是情侣间的大忌，人性经不起一次又一次考验。
终于，当曲终人散的时候，前卫的艺术家们演绎了最世俗的故事：乌雷出轨，阿布也出轨。
艺术和灵魂的伴侣，仍然败给时间和俗世的柴米油盐。
只不过故事最后，他们选择以三个月的长城行走结束这段关系。
2015年，二人因为艺术作品的署名问题而对簿公堂，各自采取法律手段维持自己的权利和名誉，最终以乌雷胜诉，阿布沉默收场。
这时普罗大众才看到他们被誉为传说的爱情故事，其实也充满了烟火气和伤害，背叛和狗血。
一对夫妇，出轨，离婚，因利益分配不均而打官司，放在普通人身上就是饭后闲谈，被人诟病。而乌雷和阿布却能被作为经典传颂，这与最终被定义的标准有关。
在坊间闲话和佳话之间，有一条鸿沟，就像鲤鱼跃龙门，越过去就成就佳话。
这个标准，是由当事人是否知名和这段关系是否为社会创造了某种价值而定义的。
其实所有被历史所津津乐道的爱情都和所有寻常的爱情一样——冷暖自知，充满矛盾。
但是，他们的爱情留下了作品。即使这爱情终结，但作品的价值不因为感情结束而消失，这本身就超越了寻常的男女关系，所以能够成为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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