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我的朋友圈被绑架了。
绑匪每天都发各种九宫格,和那些看不懂的诗与远方。
并威胁我,说:
快去点赞并转发,否则就要撕票。
我想,那就撕票吧。
于是我停用了那个4年的微信号。
2017.01.30
失去旧爱痛心疾首。
我换了一个新的微信号。
到现在半年又三个月。
四面楚歌的绝境,穷凶极恶的绑匪。
我的朋友圈又一次被绑架了。
可是我这次没办法任性让绑匪撕票。
我的男胖友,女胖友在里面,还有的我同事。
我害怕。
害怕撕票后,同事会把我偷吃老板零食的事情抖出来。
那我就玩大了。
To be or not to be ?
That is a question !
论一个吃货的自我修养,为了能继续偷零食吃...
我妥协了。
与他们成为了传说中的“点赞之交”。
朋友圈的社交,起于约pao,兴于炫耀,衰于鸡汤,死于经商。
要说特点,也就是小视频、九宫格、统一回复,三个打包来一套。
尽管我已经习惯了每天都刷一遍朋友圈,偶尔也会来张自拍。
时不时还会用点什么“生活不止诗和远方,还有锅里的肉”这样的句子。
但不得不承认,大多数时候看见同类型的动态,我的内心基本毫无波澜,甚至还想来杯可乐。
贾正景发朋友圈说他最近沉迷学习。
恩,很用功。
他的妹妹贾胸同时也更新了动态。
好像是失恋了,哭了三天之后决定旅游散心。
看得出来,那边天气很好。
人的悲欢并不相通,有时我只觉得吵。
大多数时候我只做冷静的看客,点个赞就走。
少数时候看着不爽,视而不见关了手机睡觉。
再见面时也还是该聊什么就聊什么。
贾正景问我:你点了么?
我回答:点了。
然后我们客客气气的点了支烟。
称兄道弟说起从前。
◐
从前,我还不会抽烟。
初二,屁都不懂的年纪。
还常常拿自己的无知当个性。
没事接个老师的话茬子,和同桌棍子打赌,今天贾胸的底裤是白色还是粉红色。
然后怂恿他拿镜子跟着贾胸屁股后面照她的裙底。
输了的,就请对方吃冰棍。
棍子输了,但是我没有吃到冰棍。
他照内裤的事情被贾胸的哥哥贾正景知道了。
贾正景和棍子打了一架。
之后棍子再也不偷偷看贾胸的内裤了。
他和贾正景不打不相识,两人一下课就凑一堆看小黄书。
我觉得我被他们俩孤立了。
有整整一个星期不和他们说话。
于是他们妥协了。
我们变成了“黄镜子三人组”。
为非作歹,且分工明确。
我负责和女生搭话,贾正景负责掩护,棍子去照别人裙子。
赌赢颜色的,中午饭就不用给钱。
棍子每次都输,输了笑着骂贾正景是混账。
贾正景也笑着骂回去,骂棍子是孙子,每次都不骂我只骂他。
私下里,我常常背着贾正景和棍子讨论贾胸。
我觉得贾胸的衬衣太小了。
很明显已经裹不住她的胸了。
每次走起路来,她的胸和背后的马尾一起上下左右地晃荡。
老是让我忍不住想知道她今天的内裤是不是白色。
讨厌。
棍子骂我是女流氓,还说他喜欢胸小的。
这男的肯定不正常。
◐
初三,三个流氓开始安分了。
调皮的小孩智商高,这句话我以前是认同的。
我们三个在那一年的所有月考中都稳定在年级前50。
顺利直升了高中,连中考这一步都成了走形式。
为的,就是以后能继续一起照裙子。
不过最终三个流氓还是散了。
首先是贾正景恋爱了,见色忘义的孙子,有了女票忘了兄弟。
后来是贾胸给棍子告白,但是棍子拒绝了她。
理由是她胸太大,而自己喜欢胸小的。
这个梗瞬间在年级里传开了。
因为这件事,贾正景又一次和棍子打了一架。
贾正景一拳打在棍子下巴上。
吼了一句:你给老子滚。
然后棍子就真的滚了。
他转学了。
◐
再见到棍子的时候,是去年的同学会。
棍子转学后,贾正景谈的女票因为性格不合也吹了。
我的数学跟不上高中的节奏。
大概是因为我留起了长发,也不调皮了,所以变蠢了。
可是天真我当时为了“三人组永不散”,选了个该死的理科。
于是我煞笔了,开始自暴自弃。
高考成绩烂的跟狗屎一样。
同样狗屎的还有贾正景,失恋之后成天瞎搞。
抽烟喝酒逃课打架。
后来他被贾爸爸丢国外去了。
留下被他带出了烟瘾的我,彼此渐行渐远。
◐
去年的同学会,贾正景还在国外。
我和棍子瞎聊了会儿,他说转学后,他的成绩也跟不上了。
大学也没读,做起了微商。
我们互相留了个微信。
同学会一共只来了几个人,大概是因为地点选的不好。
剩下的巨款们都不愿意自驾游。
贾胸说西昌普格县的螺髻山是个好地方。
于是我们几个人傻呵呵的去了。
而这里确实是个好地方,4000海拔,风景美到爆炸。
路上,贾胸和她的男朋友为了我们一嘴狗粮。
想不到贾胸现在长得这么出挑漂亮。
事业线比我的股沟还长。
我自卑的想把脸藏进文胸里。
却发现我的胸前一片坦荡。
我问棍子,当初没接受贾胸,后悔吗?
棍子笑了笑,没说话。
然后开心的玩起了湖边的枯树杈。
回到山脚,吃了饭,又跑去KTV唱歌。
贾胸和她男朋友很不客气的点了《今天我要嫁给你》。
为了保证自己不把晚上的西昌烤肉吐掉,我马不停蹄的点了《分手快乐》,并且顶到了第一个。
后来,在一开始你们也看到了,贾胸真的“分手快乐”了。
我带着深深的负罪感,在贾正景回国后,约他出来见了一面。
他问我见着棍子了吗。
我吐了口烟,说见着了。
顺便给他安利了一波螺髻山的风景。
不过贾正景对这种国内风景区并不感冒,回敬了我几张他在英国的自拍。
两个人完全鸡同鸭讲,看来见闻这一块是聊不到一起了。
只觉得一片鸟语花香。
走之前他问我,棍子这龟孙混的怎么样。
我说他在做微商。
但是我没有说,棍子转学不是因为和他打的那一架。
而是因为他转学前,在家看同志片的时候被他的爸爸发现了。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棍子和他一起看小黄书。
混子和他一起追着女生跑。
棍子笑着骂他是混账。
是在用兄弟的名义对他表达着“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的情感。
◐
你听见过花开的声音吗?
那是我对你小心翼翼的欢喜。
只是这份欢喜,终究不可说。
渐行渐远的距离,不是一次聚会,一根烟,就能拽回来的。
我没有告诉他棍子对他的感情。
也没有告诉他我对他的感情。
他喜欢文静的女生,我留起了长发。
他恋爱之后我的成绩一落千丈。
他失恋后我跟着他一起抽烟喝酒胡闹。
后来我换了掉了那个用了4年的微信号。
新的交集里,我安静的和他们成为了“点赞之交”。
人与人之间的作用是相互的。
你到朋友的距离,和朋友到你的距离,应该是相等的。
只是这个“距离”,本不应该只限于“A-Z”的长度。
曾经的至交,曾经的心尖儿上的人。
如今过得好不好,我们只能从朋友圈里知道。
人的悲欢本不相通,我只觉得吵。
最后哔哔几句:
贾正景确实出国了。
我们之间的距离不仅仅是7500公里和8小时的时差。
贾胸的名字是假的,和她哥的名字一样。
但她胸是真的大。
螺髻山是真的漂亮,11月底都是艳阳高照。
照片没有滤镜,原始瞎拍,纯的。
我没有偷吃老板零食,我其实一点也不喜欢吃零食。
真的。
END